《豐州報》七月十五日增刊,刊登了一條商業(yè)消息——《長相守(下)》,于七月二十日公開發(fā)售!
消息一出,許多沒看過《長相守》的人都很驚訝。
“《長相守》是什么?怎么還分上下?”
“我看過!《長相守》是話本,已經(jīng)出售了上、中,內(nèi)容可來勁兒了,是講……”
聽的人雙目炯炯:必須買,必須看!
《長相守》上、中兩部因為原本的樣稿和模板都在,于是赤炎王朝工部和榮寶齋聯(lián)手,追加印刷十萬冊,在赤炎、大陳全國銷售。
對《長相守(下)》進行預(yù)熱。
因為有聆音閣的有意提示,所有痛恨梁言梔的人自發(fā)把其中梁言梔對號南凰。
把原丞相傅璋對應(yīng)“秦楚”,所以這個話本成為東洲大陸有史以來最搶手的話本。
十萬冊一上市,立即搶光。
萬眾一心,期盼《長相守(下)》。
這次南下征討朝廷的豐州軍,梁幼儀在接到聆音閣傳來的消息后,臨時決定,裴焰帶來的三十萬大軍全部南下討伐朝廷。
梁家軍改編的豐州軍,她只帶了十萬。
原本是自己掛帥,畫樓、伴鶴為將,現(xiàn)在以裴焰、程梓榮、姬染為前鋒大將,掉轉(zhuǎn)槍頭殺回京城。
裴焰帶來的三十萬大軍,絕大部分都是祖籍濁河以南的士兵。
梁言梔鑿開大堤,淹沒了每個將士的家園,他們可能已經(jīng)失去所有的親人。
哀兵必勝,他們不僅從此完全忠心于云王,還會戰(zhàn)斗力空前強大。
同樣的水米,能養(yǎng)出十倍的戰(zhàn)斗力。
她不是圣母,作戰(zhàn),就要打勝仗。利用他們的情緒殺敵,何嘗不也是為他們報仇?
七月十日,他們從豐州土城開拔,一路高歌猛進,所過之城,無不投降歸順。
第十一天,大軍到達相州。
相州刺史早知道云王和炎武大帝要來,早早地在相州、洺州交界的路口,帶著府城的官員迎接。
梁幼儀的馬車一直跟著,她不想苛待自己。她又不是繡花枕頭,能殺能打,不必用騎馬證明自己的能力。
所以相州刺史王平安看見她坐著馬車并沒有騎馬時,還有些驚訝。
“下官恭迎云王殿下。”
梁幼儀隔著窗簾說了一句:“王刺史辛苦了。”
“下官略備薄酒,還望云王殿下賞臉。”
“好,帶路吧。”
王平安歡天喜地,前面帶路。
大軍跟著,到相州府城,畫樓與裴焰在城外帶大軍扎營休息,梁幼儀與鳳闕一起入城,伴鶴帶著一千虎豹騎護衛(wèi)。
王平安哪里敢造次,早在城里備下好酒好菜,獻上降表,相州不用打了,肯定臣服。
“下官等待云王許久,皆因大陳朝廷無視百姓死活,盼望云王救百姓離開苦海。”
“好。”
王平安沒想到傳說中的云王如此美麗,如此年輕,還如此高冷,緊張得他不敢抬頭,不敢直腰,臉上的笑容都不敢少半分。
梁幼儀詢問了一番相州的庶務(wù)管理,尚算滿意。
彼此十分和諧。
午間休息,王平安小心地脧向鳳闕,問道:“相州向云王降服,炎武帝……”
梁幼儀道:“本王的就是炎武帝的。”
炎武大帝比她還快速地說道:“朕的就是云王的。”
王平安:好家伙,云王打架,炎武大帝做拳頭,你們已經(jīng)是一家人吧?
還是云王說了算的那種!
我先抱了云王的大腿再說。
天氣炎熱,梁幼儀在王平安安排的住所休息,伴鶴來報:“主子,千予來了。”
“叫她進來。”
不一會兒千予和子墨同時進來。
千予窄袖長裙,看上去很是利索,頭發(fā)盤得一絲不茍,簡單的發(fā)飾,使得她看上去端莊了不少。
子墨恭敬地把一本冊子遞上來,梁幼儀翻看了目錄,主要內(nèi)容兩大項,其一是東洲大陸與星洲貨物兌換信息實錄;其二是東洲大陸外海航線紀要。
這兩項,可以說是海外航線最機密最重要的信息。
尤其航線,其中有航海圖,詳細標注了航程距離、連接區(qū)域、關(guān)鍵碼頭分布,以及暗礁地點,躲避風(fēng)浪的島嶼等等。
這份航線信息,萬金不換!
“報告主子,兌換信息表是屬下和顧大人總結(jié)出來的;航線紀要是宋開陽大人跟隨星洲人商隊,總結(jié)的航線信息。”
鳳闕說了一句:“航線信息要絕對保密。”
子墨點點頭:“是,顧大人也是這么叮囑屬下的。”
千予看到鳳闕也在,沒敢造次,恭恭敬敬地說:“主子,奴婢自從去萊州,日日不敢松懈,跟隨顧大人學(xué)習(xí),如今耳濡目染,也掌握七七八八,還要繼續(xù)努力。”
梁幼儀點點頭:“確實不錯,你回頭給芳芷說說,等大陳滅亡,你根據(jù)海外見聞,開辟一個專欄,普及見聞,引導(dǎo)潮流。”
“好嘞。”千予高興極了,說道,“主子,奴婢和子墨大人已經(jīng)與姜落衡少爺聯(lián)絡(luò),他愿意追隨主子,這次天奉城救援,姜少爺在江南組織了十條民船,用主子的名義,救了受災(zāi)百姓三萬多人。”
“他手頭銀子并不多,這個銀子由本王出。”
“主子不用拿出來,奴婢承諾姜少爺參與運輸合股,給了他半股,每年他就能凈分兩萬兩銀子。”
千予說有一事必須匯報。
姜落衡的祖父和父親心疼定國公夫人姜霜,得知姜落衡手頭有糧食,強行要走一船,給了姜霜。
梁幼儀笑了一下:“我那個母親,定然不會吃這些糧食……”
“主子猜得不錯,她拿到糧食,就都送給太后太后又拿去籠絡(luò)人心。”千予說,“多虧姜家大哥姜思衡,他專門聯(lián)絡(luò)簡閣主,在半途將船劫走了。”
梁幼儀差點罵一句臟話,姜霜這個時候還拿救命糧喂惡狗,簡直不知所謂。
千予匯報完工作,問《長相守》話本子的事。
“主子,那個長相守,有沒有下冊?奴婢覺得對付太后這樣的女人,不能光從國事上討伐她,更應(yīng)該從名聲上搞臭她。”
那些政治道理,很多老百姓都不懂,但是要說太后是個大破鞋,老百姓肯定罵她祖宗十八代。
“下冊已經(jīng)印刷好,你帶一些回去?”
“好啊,好啊!”千予一秒破了端莊,政治大事她就不太懂,可是搞男女的事她懂,都懂~
《長相守(下)》印刷出來三十萬冊,梁幼儀翻看著內(nèi)容,對畫樓說:“給校尉以上級別的都發(fā)一本看看。讓千予帶一萬冊回去。”
千予拿了話本,看著子墨說:“子墨哥哥,要不我們一起看話本?”
子墨怕她捉弄,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我不看話本。”
呀,又言不由衷啦?千予覺得世上最快樂的事就是逗小哥哥,看看,子墨哥哥又臉紅了。
《長相守(下)》——
[我叫易美伶,我和秦楚的故事,在他與南凰珠胎暗結(jié)時,我以為我會被他拋棄。
畢竟南家在雍國是第一權(quán)貴,畢竟南凰在南家受寵簡直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據(jù)說,南家十八代只生男不生女,南凰一出生,南家定海神針就下達命令:“寵,都給我寵,往死里寵!”
寵到什么地步呢?全家凡是不寵南凰的,輕則祠堂罰跪,重則家法伺候。
南家兒子們、孫子們、曾孫子們,誰能得到家族的提拔,誰能得到家族的重用,完全取決于南凰。
所以,南凰的話,在南家就是圣旨,南凰,就是天王老子。
如果小叔攀上南凰,成為她的乘龍快婿,那肯定青云直上。
但是不久,小叔說:“南凰要嫁給太子做太子妃,以后就是皇后。”
我很驚訝,難道太子娶親不驗身嗎?非完璧之身也能進入皇家?
小叔說:“南家的勢力之大,超出我們的想象,在雍國,南家一手遮天,跺一跺腳,大雍都要顫三顫。”
后來,南凰果然順利做了太子妃。
我想問小叔,南凰不是懷了他的孩子嗎?是不是落胎了?
可我不敢問,我怕小叔罵我偷聽他和公爹談話。
不久,太子大婚,雍國普天同慶,小叔喝得醉醺醺的,說道:“太子妃不希望我娶親,她想我一生忠于她。”
我竊喜,最好小叔一輩子不娶妻。
可是,不多久我就高興不起來了,因為太子妃不喜歡京城謝家的嫡長女謝蘊,那女子比她長得美,比她有才,她嫉妒。
本來求娶謝蘊的都是世家嫡長子,甚至皇子、王爺,太子妃卻逼著南家出面,將那女子賜婚我家小叔。
我實在不明白,既然不喜歡那女子,為何又賜給我小叔?南凰不是最喜歡我小叔嗎?
小叔說:“這你不懂了吧?我忠于太子妃,自然不會善待謝蘊,至于與她圓房?做夢吧!這輩子我都不可能與她完婚。”
我實在是不懂,問道:“你一直不大婚,謝家會同意?”
“只要利益足夠,犧牲一個女子,誰會在乎?”
……
那一年三月,小叔高升,公爹把秦家人都約到家里吃喜酒,突然山匪襲擊,把公公和族里所有人,無論男女老少都給殺了,不僅殺了,還焚尸滅跡。
實在是太慘了。
不過這也掩蓋了小叔兼祧兩房的事,南凰和謝家都不知道我的孩子是秦楚的。
小叔和謝家女定了親,南凰保媒,謝家一點也沒懷疑,于是兩人交換了庚帖,定了下來。
小叔還因此官升三級,我心里又高興又難過。
別人不知道,我可清楚得很,小叔和太子妃一直有來往,那些信寫得雖然沒有頭尾,但他們在南府閨房,一直有首尾。
小叔說太子妃和雍國大將楚中天也有一腿。
唉,太子的頭上綠光都快閃瞎狗眼了,真可憐。
終于有一天,南凰回府給祖父過壽,小叔和她私會,被太子抓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