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內(nèi),巨大的屏幕直播著大賽的后續(xù)進(jìn)程。
隔著屏幕也能感受到,音樂大廳的會場卻仿佛還沉浸在單知影那曲《GrandiOSe》,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無形的躁動。
下一位登場的選手,臉色慘白,站在后臺時身體便已搖搖欲墜。
他像是被抽走靈魂一般走上臺,幾乎是跌坐在琴凳上,手指按上琴鍵時,他開始劇烈的喘息。
他指節(jié)顫抖,彈出的音符支離破碎,錯誤百出。巨大的精神壓力下,若無頂級的抗壓能力,連維持正常水準(zhǔn)都成了奢望。
這也是簡韻一開始打的主意,只是沒想到單知影并非常人。
接下來的幾位選手,表現(xiàn)也只能用“平平無奇”形容。
在單知影那輪耀眼的表現(xiàn)下,即使再動聽的演奏也黯淡無光,難以再吸引聽眾的耳朵。
單知影抬手,正準(zhǔn)備關(guān)掉那喧囂的屏幕。
然而,畫面中下一個緩步登臺的身影,卻讓她指尖的動作微微一頓。
相里茴。
屏幕中的身影緩緩走上臺,每一步都端莊又沉穩(wěn),將皇室天生的的那份刻入骨髓的優(yōu)雅與疏離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她在鋼琴前站定,并未立刻坐下,而是微微抬眸,目光平靜地掃過臺下。
那眼神并非謙遜,而是一種俯瞰眾生的絕對高貴,仿佛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評委,都不過是她演奏的聆聽者,而非評判者。
骨節(jié)分明,修長有力得甚至略顯凌厲的手指,輕輕搭上黑白琴鍵,隨即重重按下。
《墮》。
又是一首在預(yù)選賽階段堪稱炸彈的曲目。
這首升D小調(diào)的巔峰之作,以復(fù)雜詭異又神秘莫測的旋律走向出名,如同陷入一個華麗的布滿危險的迷宮。
曲子冰冷陰郁但帶著詭異的華麗感,瞬間寒氣彌漫整個會場。
相里茴的指法同樣精準(zhǔn)得如同教科書一般。她的神情自始至終平靜無波,仿佛彈奏的只是一曲簡單的兒歌。
【我靠!!!又來一個怪物!!!】
【這一屆真的是要載入史冊了!】
【B洲皇室……果然名不虛傳啊。】
【嘶……好冷,雞皮疙瘩起來了!這曲子聽得我后背發(fā)涼……】
【好詭異的選曲啊……】
單知影看著屏幕中那個游刃有余,仿佛在玩一場游戲的身影,唇角向上勾起一個充滿興味的弧度。
看來……這次大賽,比她預(yù)想的有趣多了。
在預(yù)選賽就敢拿出《墮》這種大部分聽眾都難以理解,甚至可能反感的曲子……這位神秘的皇室成員,倒真是……有點意思。
最終得分,99.9!
評委們擦著額頭的冷汗,幾乎是帶著敬畏打出了這個分?jǐn)?shù)。
若非單知影那場堪稱“神跡”的100分在前,相里茴的表現(xiàn),絕對值得一個毫無爭議的滿分。
這屆青年賽的選手真的是一群怪物啊……
預(yù)選賽落幕。
這一屆的音樂盛典青年組,徹底引爆了全球社交媒體。“眾神之戰(zhàn)”的標(biāo)題瞬間屠版。
最終,后12位選手遺憾淘汰,前20位精英晉級。第一輪正式比賽,就在第二天上午。
休息室的門被輕輕敲響。
單知影起身開門。
門外站著柏溪,他換下了評委正裝,一身剪裁合體的深色常服,襯得身姿修長。
他長腿一邁,跨步進(jìn)來,反手將門鎖上。
封閉空間瞬間變得有些曖昧。
他自然而強(qiáng)勢地拽過單知影纖細(xì)的手腕,將她柔軟的身體抵在冰涼的門板與自己滾燙的胸膛之間。
屬于他的氣息瞬間將她包裹。
“我聽了你的演奏,”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帶著一種近乎膜拜的癡迷,手指小心翼翼地描摹著她清冷的眉眼,“太完美了……完美到……讓我靈魂都在顫抖。”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她的氣息刻入肺腑。
“我向組委會提了申請,”他看著她的眼睛,目光灼熱,“后面的比賽,我會在青年組擔(dān)任評委。”
他看到她今天彈奏的那段視頻起,心中就充滿了后悔。他竟然沒有在臺下親耳聽到她如此完美的表演。
單知影微微挑眉,對上他深情的視線,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還帶著一些嘲弄,“怎么?柏部長又想為我招徠‘徇私舞弊’的議論?”
上午他的行為已經(jīng)為她招來了很多不好的聲音,雖然她僅用一曲就平息了那些議論。
“不。”柏溪立刻否認(rèn),眼神中閃過一絲急切和不易察覺的……慌亂。
他抿了抿唇,聲音帶著歉意“不只是我。還有……還有好幾位首席評委,都主動提出了換組申請。他們……都想親耳聆聽你接下來的每一場演奏。沒人能抵抗你……”
最后一句話停頓了幾秒,像是情人的呢喃,最終緩緩違心的補(bǔ)充“你的演奏。”
他的拇指帶著眷戀,緩緩下滑,最終停留在那柔軟豐潤的唇瓣上。
指腹充滿占有欲地摩挲著那細(xì)膩的肌膚,眼神中的癡迷幾乎要溢出來。
他一手捧著她的臉,如同捧著絕世珍寶,身體緩緩前傾,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鼻尖。
然而,那渴望的吻最終沒有落在她的唇上,而是帶著一種近乎自虐般的克制,無比珍惜又無比虔誠地,落在了自己按在她唇上的指節(jié)處。
一個隔著他自己手指的,虛假的吻。
他閉著眼,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喉結(jié)上下滾動,仿佛在承受著巨大的煎熬。
單知影安靜地靠在冰冷的門板上,睜著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眸,靜靜地看著近在咫尺,為她癡狂的男人。
她沒有推開,也沒有迎合,如同一個冷漠的旁觀者。
柏溪緩緩睜開眼,對上她平靜無波的目光。
她沒有推開他?這個認(rèn)知讓他心頭狂跳,帶著卑微的狂喜幾乎沖垮了他的理智。
他的呼吸驟然粗重,喉頭發(fā)緊,眼底燃起更熾熱的火焰,幾乎要忍不住……
然而下一秒,那令他剛被他指尖摩挲過的紅唇,緩緩張開。
說的每一個字都將他瞬間打入地獄。
“柏部長,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到此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