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氏被踹倒在地,捂著肚子好半天沒能爬起來。
她目光怨毒的看著沈晚棠,都是這個該死的賤丫頭,上回害她挨了家法,這回又害她被沈觀年打罵,她如今里子面子全都丟光了!
她絕不會放過這個賤丫頭的!
她忍著疼咬著牙站起來:“老爺的心如今是徹底偏了,只信棠兒,都不信我這個結發之妻了。”
“我當然識字了,也知道信上寫的是什么,可顧家二公子派人大晚上來給棠兒送信就是不對勁!”
“這信里肯定有我們看不出來的秘密,別看里面簡短幾句話,說不準藏著他們早就定好的暗語!”
沈觀年一怔,低頭重新看了一遍信,可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沒看出有任何暗語。
他剛要發作,來送信的小廝突然大喊道:“你不懂就不要胡說八道,這心里怎么可能有暗語?我們夫人真的病了,我是奉我家公子之命,特意來請二小姐去給我們夫人診治的!”
這小廝本來看戲都看傻了,他沒想到這沈家居然這么離譜這么熱鬧,這會兒他終于回過神來,急忙解釋起來。
“沈大人,我們國公夫人的病情耽誤不得啊,我們公子是信任貴府二小姐的醫術,這才特意派了小的來送信的,還請沈大人同意讓二小姐跟著小的去國公府走一趟!您放心,我們國公府絕不會讓二小姐白忙活,我們夫人和公子事后必有重謝!”
沈觀年只要想起國公府先前給沈晚棠送來的豐厚謝禮,就無比眼熱心動。
先前那些謝禮都叫沈晚棠一個人獨吞了,現在國公府再給的話,就該輪到他了吧?
他看了一眼沈晚棠,見她臉上的巴掌印實在是太過于顯眼醒目,不由道:“這位國公府來的小兄弟,國公夫人需要棠兒去給她治病,我自然無不應允,不過,你也看到了,現在情況有些亂,她需要稍微收拾一下,你先去前院稍等片刻,等她收拾好了,立馬就跟你去國公府。”
小廝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那好,還請快一些吧,我們夫人還等著二小姐救命呢!”
“馬上,馬上就好。”
沈觀年對著國公府來的小廝都客氣無比,等小廝走了,他立馬就變了臉:“蠢貨,竟然在國公府的人面前打棠兒,我看你是想害死我!還不趕緊滾過來,給棠兒臉上敷冰,上妝!”
“今日絕不能叫國公府的人瞧出來棠兒挨了打,那小廝也要重金打點好,不能叫他亂說話!”
祁氏剛要說話,沈茗萱卻突然道:“父親,我倒是有個不錯的主意,絕不會讓人看出來妹妹被打了。”
沈觀年一愣:“什么主意?”
沈茗萱上前一步,拿過了他手里的那封信,她快速的看了一眼,見上頭的字飄逸瀟灑,心中竊喜。
不愧是大灃第一神童,這手字寫的,真是令人嘆為觀止!
她寶貝一樣把信重新折好,直接塞進了自己的袖子里:“父親,今晚,我替妹妹跑一趟國公府就是了。”
沈觀年本來還因為她收信的動作直皺眉,等聽到她說的話,他差點兒栽個跟頭:“你說什么?!你母親腦子壞掉了,你腦子也壞掉了?你妹妹是去給國公夫人治病的,你去能干什么?!”
沈茗萱卻挺起了胸,揚起了下巴,一臉傲然的道:“父親這是瞧不起誰呢,怎么就妹妹一個人能學會醫術,我就不能?”
沈觀年難以置信:“你也懂醫術?你也會治病?你確定?”
“我當然會了!”
沈茗萱張口就背了一堆穴位,還背了一大串藥名,然后自信滿滿的道:“女兒這些日子,一直苦讀醫書呢,而且還幫母親治好了幾個小毛病,連母親身上的傷,也是我治好的。”
沈觀年轉頭看向了祁氏:“萱兒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不是真的,沈茗萱哪里懂什么醫術!懂醫術的是她身邊那個叫洛煙的丫鬟,她身上的傷就是洛煙給治的。
“真的!”
祁氏立刻點頭:“我敢保證,萱兒的醫術比棠兒強的多!讓她去國公府給國公夫人治病,綽綽有余!”
她心里想的是,國公夫人平日里身體十分康健,上回在法真寺暈倒,興許只是中暑了,又或者有什么別的小毛病,剛好被沈晚棠給撞上了,隨便灌兩口水,就把人給救醒了。
反正國公夫人肯定沒什么大毛病,既然沒什么大毛病,女兒去給她治病,也絕對沒問題!
就算女兒治不了,不是還有洛煙嗎?
如此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怎么能被沈晚棠搶走?這可是女兒在國公夫人面前露臉的好時機啊!
到時候去了國公府,肯定還能見到那位顧二公子,女兒生的如花似玉,聰明溫婉,又是嫡出,顧二公子只要不是傻子,肯定會喜歡上萱兒的!
到時候嫁國公府還是寧王府,不是由著女兒隨便挑?至于沈晚棠,愛死哪兒死哪兒去,反正這兩家她一家也別想嫁!
祁氏一顆心激動的怦怦跳,她站到了沈茗萱身后,用一種蠱惑的語氣道:“老爺,就讓萱兒替棠兒去國公府吧,棠兒就在家里好好養一養。”
“老爺可別忘了,棠兒這幾日都已經不服您的管教了,還威脅您說哪家都不嫁呢!”
“這若是換成萱兒,她肯定不會這么不懂事的,她肯定什么都聽老爺的。”
沈觀年看看沈晚棠高高腫起的半張臉,再看看滿臉希冀期待的大女兒,遲疑不定:“這……能行嗎?國公府不是指名道姓說要棠兒去嗎?那小廝也說了是棠兒,咱們換了人,那小廝恐怕都不肯走。”
祁氏知道他心里動搖了。
她在心里冷笑,沈晚棠真是不自量力!
真要論偏心,沈觀年肯定還是偏心她的萱兒的,要不是沈晚棠突然被寧王妃看中,沈觀年怕是都要忘了還有沈晚棠這么個女兒了!
“老爺,臨陣換人,咱們這也是無奈之舉,棠兒這不是病了嗎?她病的起不來床了,哪里好去給國公夫人治病?別到時候病沒治好,再把自己一身的病氣過給了國公夫人,那咱們不就罪過大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