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觀年心頭狠狠一跳,趕緊道歉:“都是我的錯,我沒有管教好女兒,讓世子被驚擾,世子放心,我以后不會讓她再出現在十世子面前!”
蕭清淵冷哼一聲:“你最好說到做到!”
他說完,轉身走了。
屋子里的沈觀年見他離開,一下子癱軟在了椅子上。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過勁兒來。
而他一緩過來,就上前狠狠甩了沈茗萱一巴掌:“誰讓你來的?!我好不容易官復原職,本來高高興興的,你一來,全毀了!”
“你就是個喪門星,家里的壞事全是你帶來的!天天上躥下跳,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蠢貨!”
“失節一次又一次,你還不嫌不夠丟人,還敢跑來蕭世子面前丟人,你妹妹給我掙來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
“我白白疼你這么多年,到頭來卻一點兒都指望不上你!”
“本來兩個女兒,一個嫁給國公府,一個嫁給寧王府,剛剛好,偏偏你又蠢又壞,害我現在只剩了一個女兒!兩家人沒辦法分了!”
沈觀年越說越氣,見沈茗萱坐在地上毫無形象的大哭,忍不住又給了她一耳光:“趕緊滾回你的院子去,再敢偷偷溜出來,我立刻就讓人把你送去城外的莊子上!”
沈茗萱被打的臉頰火辣辣的疼,她看向沈觀年的目光里,帶了濃濃的懼意和恨意。
她不敢再停留,趕緊爬起來走了。
但即使沈茗萱走了,沈觀年的心情也沒有好上一星半點兒,因為他雖然官復原職了,可這依靠蕭清淵得來的官職,十分不穩,隨時都有丟官的風險。
唯一能保住官位的辦法就是,把沈晚棠嫁給蕭清淵。
可國公府那邊怎么辦?
他雖然在沈晚棠面前說的理直氣壯,可實際上他心里有多慌只有他自己知道,因為他沒有跟沈晚棠承認,他之所以同意國公府的婚事,不是因為顧千寒打了他,而是因為顧千寒手里有他為官多年的致命證據!
他要是敢悔婚,顧千寒怕是會立刻把那些證據交到大理寺去,到時候他別說做官了,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沈觀年簡直像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在屋子里團團轉,轉到后面,他頭都快炸了,還是沒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
他一咬牙,只能去沈晚棠的院子找她。
沈晚棠才回院子沒多久,就見沈觀年找來了,立刻心生警惕:“父親要是來勸我嫁蕭清淵的,就不必開口了,你回去吧,我是不可能嫁給蕭清淵的。”
沈觀年長長的嘆了口氣:“棠兒,我好歹生養你一場,你就這么不顧為父的死活?你當我想退掉國公府的婚事嗎?”
“既然父親也不想退,那不退不就行了?”
“可蕭世子非要娶你不可,若是你不嫁,為父的官位就保不住了啊!難不成你想讓我下半輩子都做平頭百姓?”
“官位保不住,是父親能力不濟,既然能力有限,那做個平頭百姓沒什么不好的。”
“不行,我不做平頭百姓,我要做官!我有能力,我只是時運不濟!”
沈觀年臉色露出哀求:“棠兒,我知道你跟你姨娘一樣,聰慧無比,足智多謀,否則也不會引得顧二公子和蕭世子競相求娶。你幫幫我,幫我想個兩全的法子,咱們既不能得罪國公府,也不能得罪蕭世子。”
沈晚棠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他:“父親實在太抬舉我了,我能有什么兩全的法子?我又沒有分身術,能一人嫁兩家!”
“我勸父親還是莫要貪心,人不能什么都要,總要有取舍,你既然已經答應了國公府的婚事,就不能再答應寧王府。”
“否則你就算能做官,將來也會遭人恥笑,旁人會笑話你,這官位是用毀諾悔婚換來,以后同僚沒人會看得起你!”
沈觀年被她說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她說的這些他何嘗不知道?
可是做官的誘惑實在太大太大了,大到他愿意犧牲一切來換!
他早就受夠了天天在家里閑著無所事事的日子,每次看到以前的同僚上值下值,他都羨慕到難以言喻。
他是男人,男人怎么能天天在家里混吃等死?他拼了命的讀書,為的不就是能在官場上大展宏圖,能讓所有人看得起他嗎?
本來女兒被爭搶著求娶是件好事,可現在硬生生弄成了進退兩難的境地,他簡直像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哎?不對,等等!
沈觀年驟然間眼睛一亮:“我有辦法了!我有辦法既不得罪顧二公子也不得罪蕭世子了!哈哈哈哈!”
沈晚棠皺起眉頭,看著他瘋狂大笑的樣子,懷疑他是瘋了:“父親有什么辦法了?說來我聽聽。”
“這個嘛,你就不必知道了,你就安心待嫁就是了,反正嫁國公府也好,嫁寧王府也好,對你來說都一樣,都是去享福的!”
沈觀年說著,眼睛里流露出一絲嫉妒:“你這丫頭,倒也命好,托生在我沈家,過了這么多年無憂無慮的日子。”
“什么都不用做,你就能嫁給蕭世子做世子妃,又或者嫁給顧二,做國公府的媳婦。”
“哪里像我,日日殫精竭慮的,一會兒要討好蕭世子,一會兒又要討好顧二,伏低做小,尊嚴都沒沒有了。”
“你可真該好好謝謝我,沒有我為你負重前行,遮風擋雨,你哪能有這樣富貴的未來。”
沈晚棠錯愕,他到底替她負什么重前行了?又替她遮什么風擋什么雨了?風和雨難道不是他帶來的嗎?
“父親別自我感動了,我托生在沈家,從前過的是什么日子你比我更清楚!父親還是說說你到底想了什么法子,能兩不得罪。”
“我既然說了有法子,自然就有法子,而且是兩全其美的好法子!不過,知道的太多,對你也沒什么好處,你什么都不知道,到時候演的才像!”
沈觀年這會兒心情好,也不計較沈晚棠冷冰冰的語氣,他一甩衣袖,自得的往外走:“我沈觀年果然還是睿智過人,這種法子都能被我想出來,我真是個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