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也是放寒假了,在喻文州的計劃里,時笙應該很快就可以搬過來跟他一起住了。
結果好死不死,他剛從學校回去,意大利那邊又來了電話。
那邊的實驗室又出了點問題,他作為曾經的一員,必須得回去幫個忙。
就這樣,領完證的那個晚上,喻文州又給時笙打了電話。
“喻老師?”時笙開口。
喻文州思索了片刻,“我明天又要去一趟意大利,回來的時間不確定,很抱歉。”
他是覺得剛剛結婚就把她丟下很抱歉,時笙聽到這里反倒是松了口氣。
兩個人現在這略顯復雜的關系,她還是需要再消化一下的。
第二天一早,喻文州去機場之前去找了時笙。
時笙本來還在睡覺,接到他電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我在樓下。”這是電話接通后喻文州說的第一句話。
時笙猛地從床上爬起來,和上次一樣,推開窗戶就看到了下面一個模糊的人影。
她怕喻文州久等,直接裹了件外套就出去了。
時媽正坐在客廳,“干什么去。”
時笙已經跑到門口了,“喻文州在樓下!”
語畢,門被快速打開又合上。
時笙出了電梯幾乎是跑著出去的,只是腳上穿著拖鞋,跑起來影響發揮。
喻文州先看到她,也急著往前走了兩步,“不急。”
時笙站定,喘了喘氣,“喻老師,有事嗎?”
喻文州想抬手摸摸她的頭,但剛剛有點抬手的趨勢還是硬生生的止住了。
“來看看你。”他道。
感受著他略顯熾熱的眼神,時笙有點想躲,畢竟自己還沒有洗臉。
喻文州的左手一直揣在大衣的外套里,糾結了片刻,他還是把里面的盒子拿了出來。
時笙接過去打開看了一眼,明顯是被嚇了一跳。
喻文州輕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道:“我今天走,回來的時間不確定,到時候再聯系。”
“好。”時笙點頭。
喻文州也不知道說什么了,兩個人就這么僵持著站在原地。
他一直看著時笙,想把她的樣子牢牢地印在腦海里。
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去意大利的日子能夠不那么難熬。
“那我先走了。”最后還是喻文州先開了口。
時笙繼續點頭,“好,一路平安。”
喻文州笑了笑,轉身準備就走。
還是時笙先喊住了他,“喻老師,我送你吧。”
聽到她這么說,喻文州心里是開心的。
只是轉身看著她腳上的拖鞋,還有露出來的腳踝,實在不想她去吹冷風。
“不用了,回去吧。”他道。
時笙抿唇,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喻文州突然上前抱了抱她,“在家乖乖聽話,等我回來了再接你去我那邊。”
時笙在他懷里悶悶的點頭,“好。”
喻文州這一去,差點就是一整個寒假。
回來的時候距離京大醫學院開學只有兩天的時間了。
他到機場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給時笙打了電話。
他還在思考,要怎么委婉的說希望時笙搬過來的事情。
沒想到電話那頭的時笙卻主動問:“喻老師,我可以搬過來跟你一起住嗎?”
大概是寒假在家的時間過長了,時笙和時媽幾乎是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
一是因為時笙偶爾趕畫稿不想被打擾,生活作息上被時媽一通吐槽。
二還是因為未來的職業規劃問題,時媽想讓她趁著寒假好好復習等著教師考試,結果時笙的心思根本就沒在這上面。
所以等喻文州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時笙第一反應就是想到的他臨走前的話。
他說等他回來了就來接她。
因為只是領了結婚證,時笙沒有搬走。
她自己和時媽其實都不太有她已經結婚的實感。
所以當時笙說喻文州待會兒來接她的時候,時媽短暫的沉默了一下。
“過去了慢慢學著做家務,不然什么都不會,以后你看人家嫌不嫌棄你。”
“人家是大學教授,你做錯事了可能不會多說,但時間久了難免會生嫌隙,你自己好好把握。”
“還有,人家年紀也不小了,你們不如早點要個孩子。”
“如果你是生完孩子去應聘工作,說不定還能有點優勢。”
“記得好好復習教師考試,等要考試的時候我再通知你。”
就這樣,在時媽的一陣嘮叨中,喻文州按響了門鈴。
時笙拖著兩個大的行李箱出了房間,喻文州順手幫她接了過來。
兩個人跟時媽道別以后就出門了。
其實一路上時笙都是有些忐忑的,是回憶起來還是覺得自己很膽大的程度。
很快到了公寓,喻文州帶著她一路從大門口開始錄制人臉識別。
到公寓門口,喻文州捏著她的手幫她錄了指紋鎖。
因為他也好久沒有回公寓這邊了,進去的時候兩個人都顯得有些局促。
行李箱放在了客廳,喻文州開始給時笙介紹房子里的一些布局情況。
最后推開他房間隔壁的客房門,他試探著開口:“你住這間?”
他能感覺到,聽到他的這個問題,時笙是明顯松了一口氣的。
怕嚇到時笙是一回事,他只覺得未來自己的追妻路漫漫。
參觀完房子,喻文州主動說起了自己平常的習慣。
“我稍微有點強迫癥和潔癖,家里一般還是比較整潔。”
“我會做飯,一般有空都在家里做飯,你以后也盡量少吃零食和外賣。”
“我不太喜歡味道很重的東西,吃的用的都是。”
他發誓,他說這些只是希望時笙可以更了解自己一點。
結果這話到時笙的耳朵就變樣了。
有潔癖和強迫癥,等于不能隨便打亂他對家里的各種陳設。
會做飯,等于不允許她在家吃外賣。
不喜歡味道重的東西,等于她在家里跟香水、螺螄粉和榴蓮之類的就要告別了。
喻文州全程說話的語氣都很平淡,但其中似乎夾雜著一絲不容置疑。
時笙本就對教師這個職業充滿恐懼,這下更是直接被他這通話給嚇到了。
喻文州在她心里的恐怖指數直接變成了等于小學加中學班主任的總和。
喻文州見她沒說話,又簡單的說了一些日常生活的事情。
不過他要是早知道時笙的腦補能力這么強,他當初一定不會說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