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警車來到一處工地前。
根據(jù)嚴丹丹提供的信息,王德軍是個包工頭,年紀輕輕,好喝酒,愛打架,手底下還有一群人。
警車停好,趙學安按勞分配,一人一包華子,他自己則是和程度坐在車內。
“常成虎,抓人的任務交給你,別讓我失望。”
“還有,不準打人!”
“放心!”常成虎將煙揣好,咧嘴一笑,“最遲二十分鐘,肯定把人帶回來。”
“去吧。”
等常成虎帶人離開后,趙學安掏出一包和天下,丟給程度。
程度一愣,“學安,你發(fā)財了,最近怎么這么大方?”
“錢太多了,花不完。”趙學安無能為力地聳了聳肩。
當初他慫恿高小琴投資大洋無人機的回報來了。
并且,回報率相當豐厚。
體制內人員不能從商,沒關系,這錢很干凈,高小琴自愿贈與,還繳納了意外所得稅。
如今的趙學安,最不缺的就是錢。
哪怕他對錢不感興趣。
但不可否認,錢有個特別牛逼的功能,那就是從物理上隔絕爛人。
還能收買人心。
就像今天,所有的香煙他包了,常成虎之流恨不得給他磕一個。
“學安,我好羨慕你。”
“羨慕我什么。”
“有錢,有勢,長得帥,腦子好,最重要……還有我這個拳王兄弟。”
“愛聽。”趙學安靠在椅背,側過頭,凝視著程度,“對了,買房的錢到賬了嗎?”
“昨天就到了。”
“這么快?”
“是啊,連房子都訂好了,就是利息有點高。”
“高就高吧。”趙學安打開車窗,目視著晚霞,“機會給陳海了,就看他能不能抓住。”
“學安,他真能上套嗎?”
“你說呢?”趙學安反問,“我要沒猜錯,陳海的大招,正處于前搖階段。”
程度無所謂。
“學安,不是我說,漢東三杰加一起,腦子都不一定有你好使。”
“愛聽,繼續(xù)說。”
“侯亮平不夠聰明,這是事實吧?”
“是!”
“陳海腦子有問題,這也沒錯吧?”
“對!”
“祁廳長……”說到祁同偉時,程度吞吞吐吐,有些為難。
趙學安接過話茬。
“我叔,專業(yè)能力一絕,其他方面,一言難盡。”
“身在官場,他是幸運的。”
“梁老書記在前,高書記在后,二人推著他進步。”
“這么優(yōu)越的條件,換做是我,做夢都能笑醒,而他只會人情世故。”
“出手不夠快,更不夠狠,總是猶猶豫豫,還惦記著什么白月光。”
“哪來什么白月光,不過是愛而不得的遺憾罷了。”
“既然是遺憾,留著干嘛,被人當尾巴抓著遛彎嗎?”
“連打游戲的都知道,女人只會影響拔刀速度,他一個廳長卻不懂……”
趙學安搖搖頭,有些失望。
如果說,祁同偉幫助陳海對付他,他不會生氣,還會開心。
為什么?
男人本應如此,精準的目標,雷霆的手段,就算趙學安輸了,也得給他叔叔豎個大拇指。
可偏偏,祁同偉志不在此!
一心想進步,可總是優(yōu)柔寡斷,剩下來的心思,不是用在人情世故上,就是花在白月光身上。
讓人生氣
“學安,你不該這樣貶低你叔,至少是他領你進了官場。”
“我知道,所以我才沒把他放進碗里。”趙學安拍了拍程度肩膀,“兄弟,你有白月光嗎?”
“有!”
“戒了她!”趙學安認真道:“人生短短幾十載,一點精力,別整天想著男歡女愛,明白嗎?”
程度若有所思。
手機響起,來電顯示……徐葳蕤。
趙學安眉眼如春。
接著瞥了一眼程度,下車后按下接聽鍵,好像有什么悄悄話,不能讓程度聽到一樣。
等再回到了車上,已經是十分鐘以后。
“學安,你不是說,女人只會影響你拔刀速度嗎?”程度一臉鄙夷。
“你懂個屁!”趙學安點了一支煙,“這是女人嗎?這是賢內助!”
程度大無語。
真雙標!
還想再說什么時,常成虎等人,押著一個紅毛走了過來。
紅毛頂多二十五歲,一臉囂張,一臉傷,鼻血流到了下巴。
趙學安皺眉。
“常成虎,把我之前的話重復一遍!”
“不能打人。”常成虎委屈巴巴,“趙隊,這事真不怪我,這紅毛會功夫,抓他的時候,他襲警,我們這么多兄弟,差點沒按住他,小李褲襠還挨了一腳。”
“廢物!”程度不開心了,“把這紅毛放開,我看他會什么功夫,能不能挨住我一拳!”
“表哥……”
“什么表哥,工作時稱職務!”
看得出來,程度很生氣,這么多人抓一個紅毛,還有同志受傷了。
這要傳出去,他臉往哪擱?
太丟人了。
“對不起,程局。”常成虎低下頭,“不過,這紅毛真很能打。”
“是嗎……”趙學安走到紅毛面前,打量一眼。
“你是王德軍?”
“我是你爺爺!”紅毛極為囂張,“有種放開老子,單挑!”
趙學安不語,扭過頭。
“常成虎,把他押回局里……慢慢審,不準打人!”
“程局,咱們打車走。”
“為什么打車?”
“我錢多,燒的慌。”
說罷,摟著程度肩膀離開。
……
不出意外,常成虎提前到了光明區(qū)分局。
奇怪的是,半個小時的路程,原本暴躁的紅毛,像是頓悟,突然改過自新了。
不僅交代了犯罪事實,還痛哭流涕懺悔向趙學安懺悔,差一點就跪了下來。
趙學安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僅沒生氣,還貼心的讓常成虎關照對方。
就是這么有愛。
就是這么大度!
……
搞定紅毛,下班時間已到,趙學安領著嚴丹丹,來到了新街口。
京州最大購物廣場。
人來人往。
走在趙學安身邊,嚴丹丹有些拘謹。
“學安哥,謝謝你。”
“不客氣。”趙學安停下腳步,目視著小鳥依人的女子,“丹丹,我想送女孩子禮物,你覺得什么比較好。”
“禮物,給誰的?”
“心上人。”
“心上人……”嚴丹丹僵了一下,“她長什么樣子?”
“樣子不重要。”趙學安平靜道:“在我心中,她永遠是最漂亮的,就像……絢爛的晚霞。”
嚴丹丹深吸一口氣。
再之后,像是鼓足勇氣般,上前一步,勾住趙學安的手腕,抬起水汪汪眼睛。
破碎感油然而生。
“學安哥,我是不是來遲了?”
趙學安不語。
波瀾不驚的雙眸,瞥過九點鐘方向,又瞥了一眼三點鐘方向。
有點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