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市局看守所。
“楊明,別忘了,當初還是我介紹你來市局的,如今讓你幫我這么一個小忙,就這么費勁?”
“陳局,不是我不幫忙,而是那劉慶祝身份太特殊了,想把他提出來,必須得經過趙東來局長的同意。”
“能找他,我還找你干嘛。”陳巖召不悅,“你也知道,我和趙東來局長有點過節,我來找劉慶祝,只是想問問他一點關于山水莊園的情況,還有……你去山水莊園學外語的事,我可一直給你保密,大家相互行個方便,這事我會永遠爛在肚子里。”
作為看守所的所長,楊明以前就和陳巖召是搭檔,關系還十分不錯。
再后來,兩人還經常去山水莊園找外教交流心得。
只是沒找到,時隔多年,回旋鏢竟然回來了。
楊明頭疼,“陳局,你這不是難為我嗎?而且,也不地道。”
“嚯,你去山水莊園學外語就地道了?”陳巖召反問,“我只是想見見劉慶祝,你確定……這點面子都不給我?”
楊明低頭沉思良久。
后吐出一口濁氣,“見可以,但我得提醒你一點,劉慶祝有心臟病,你說話時別激怒他,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也脫不開干系。”
“放心。”陳巖召笑了,順手遞來一張卡,“這是惠龍山莊的VIP卡,里面的外語老師比山水莊園的更得勁,還有……卡里有十萬,隨便用。”
“惠龍山莊……”楊明咽了咽口水,“那可是趙公子的莊園。”
“知道就好,呂州雖然遠了一點,但質量真沒話說,你自己把握。”
“謝陳局。”楊明把卡收好,“我去安排提審室。”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這間提審室的監控是壞的,所以……千萬別刺激劉慶祝。”
“懂。”陳巖召瞇著眼,“劉慶祝的心臟病我知道,肯定不會刺激他的。”
“好好好。”
等楊明離開后,陳巖召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笑。
劉慶祝,這都是你自找的。
而楊明呢?
他沒有第一時間去提審劉慶祝,而是偷摸來到了另一個房間。
房間內有四人。
徐藝,趙東來,徐葳蕤,以及趙學安。
“呦呵,楊明,厲害啊,想不到你還挺愛學習的。”趙東來瞇著眼道。
“我錯了,再也不敢了。”楊明主動認罰,并上交了惠龍山莊的VIP卡。
過去的事,趙東來也不想再追究,畢竟這次,楊明是功臣。
他不僅讓陳巖召卸下防備,還一步步將對方裝進套子里。
接下來,就等陳巖召表演了。
……
二十分鐘后。
“陳局,劉慶祝就在里面,你只有二十分鐘,別讓我為難。”
“放心,兄弟。”
審訊室門打開。
又關了起來。
事隔近一個星期,看到陳巖召,劉慶祝莫名激動起來。
“陳局,能見到你太好了,怎么樣?我沒讓大家失望吧?”
陳巖召沒說話,只是來到常規攝像頭前,仔細檢查了一番。
確認攝像頭是關閉狀態,才面無表情坐到了劉慶祝對面。
“老劉,咱們也認識很多年了吧?”
“十年。”
“對,十年。”陳巖召點點頭,“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你難道真不清楚嗎?”
“我清楚呀。”劉慶祝一愣,“你們讓我攀咬高小琴,我就攀咬高小琴,這難道還不能證明我的忠誠嗎!”
陳巖召內心處嗤笑一聲。
攀咬高小琴?
咬著,咬著,高小琴不僅沒事,還拿出一百萬去獎勵劉慶祝家人?
真當自己是傻子呢!
“老劉,咱們相識這么久,又不是外人,我就問你一句話,能不能扛住?”
“必須的!”劉慶祝挺起胸膛,“做兄弟在心中,就算被判個無期,我也不會出賣大家,但有一點……”
“說。”
“幫我照顧好家人,畢竟我媳婦沒工作,還愛旅游,我這一坐牢,她就慘了。”
“放心,大伙都在,你家人肯定一輩子衣食無憂。”陳巖召點點頭,掏出了香煙。
自己點了一支,又遞給劉慶祝一支。
然后點燃。
“別說,來看守所這么久,還是第一次抽煙,真懷念。”
“懷念什么?”
“外面的世界。”劉慶祝捏著煙屁股,意味深長道:“懷念紙醉金迷的生活,也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會了。”
說罷,苦笑著搖頭。
再看陳巖召,只見他掐滅自己的煙,然后陰狠一笑,“老劉,對不起了。”
劉慶祝一愣,剛想說什么時,便感覺胸口異常沉悶。
隨后一雙驚恐的眸子,死死盯著手中的香煙。
“陳……陳……”
“沒事的,沒事的。”陳巖召眼神冰冷,“咱們抽的煙是一樣的,我沒事,是因為我身體好,你有事……是你本來就有心臟病。”
“無色無味,只能說明你很激動,然后……心臟病發了。”
“對不起,老劉,你太讓我失望了。”
“也別怪我,十分鐘,最多十分鐘,不痛苦的。”
“對了,以后清明時,我多給你燒點紙錢,別怨恨我……”
看著劉慶祝不停掙扎,陳巖召如釋重負。
終于清理這個反骨仔。
又想到晚上歐陽菁會獎勵自己時,真好。
只是開心沒有十秒,審訊室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陳巖召剛一回頭,就被趕來的程度一把按在桌子上。
“陳老頭,我說過,別栽在我手上,你非要調皮。”
“真是個好日子呢。”
陳巖召很快反應了過來。
立刻扯著嗓子喊道:“快快快,劉慶祝心臟病發了,你們快救救他,救救他,他是我的兄弟。”
“兄弟,挺住啊!”
情深義重,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們兩個是親兄弟呢。
話音剛剛落下,幾個醫護人員沖了進來,帶走沒抽完的煙時,順便開始給劉慶祝搶救。
一顆速效救心丸,再加除顫儀,幾個來回后,劉慶祝就可以大口呼吸了。
只是意識還比較模糊。
見到這一幕,陳巖召徹底傻眼了……
就在他愣神之際,趙學安一步步走到了跟前,笑瞇瞇,“這么大的年紀了,還是兄弟,怎么下去手的。”
“他自己心臟病犯了,關我什么事!”陳巖召不死心,依舊嘴硬。
“這樣啊……”趙學安點了一支煙,緩緩道:“忘了和你說了,監控是壞的,但這個房間內可不止一個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