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承暫時想不明白這一點。
不過……他現在的重心也不在涼州城上,現在涼州城那邊的情況與自己并沒有任何的關系,即使城破也暫時影響不到自己的身上。
而且。
就算大周現在的軍卒戰力略微有所欠缺,但是憑借著人多這一點,戎金人想要徹底顛覆大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楊承不再關注涼州城的情況。
他果斷的召集了方衛、許二狗、季咀三人。
接下來便是利用這一次的機會,反攻入草原中,并且將他們大周的百姓全部解救回來。
亂世當中,人口無疑是非常重要的實力!
人口越多、體量越大,在這亂世當中便越能夠安身立命,甚至于一奪天下!
楊承坐于主位,看著麾下三人。
“接下來,許二狗坐鎮中軍,方衛、季咀……你們二人作為左右統領,率軍一千隨我出征!”
“是!”
許二狗、方衛果斷領命。
季咀則依舊有些猶豫,經過這幾天時間的了解,他對于黑巖山內部的情況也算是徹底了解清楚了,除了正規軍,楊承的手底下居然還擁有五六千的輔兵,而且……這五六千輔兵的戰斗力,似乎還要遠在大周的精銳之上,若是帶著這一支軍隊殺入草原之中,必定能夠馳騁草原。
然而。
楊承對于季咀的想法并不認同。
一千人與數千人本質上其實沒有任何的區別,甚至于……數量若是過多的話,反而會成為楊承的累贅。
如果是數萬人的部隊,楊承或許會選擇聽從季咀的意見,率領這樣一只龐大的軍隊與戎金蠻子硬碰硬,但楊承此次殺入草原是進行偷襲,并不打算與戎金蠻子正面一戰,目前還遠遠未到時機。
“統領,您確定只帶一千人殺入草原?如此太過危險,您若是出現一點意外,那么黑巖山上的數萬人,豈不是失去了主心骨?不然這樣……由我和方衛統領一同殺進草原,您留在黑巖山主持大局?”
季咀是個求穩的人。
作為一軍主帥,擁有這樣的性格反而是一件好事。
楊承也沒有怪罪季咀駁斥了自己的想法,反而是帶著幾分笑意道:“季咀,你對我或許還是不夠了解,每逢大戰我必身先士卒,若是日后擁有數萬乃至數十萬大軍,我方才會坐鎮軍中,然而現在……每一位士卒對于我而言都彌足珍貴,我絕不允許他們輕易的死在我面前。”
人數少的時候,便最缺一名能夠提升全軍士氣的將軍,故而楊承愿意充當這樣的靈魂人物。
而若是人數多的話,則就完全不同了,他唯有保證自己的安全,只要自己的這一桿旗幟不倒,便能夠讓更多的軍卒爆發,從而活下來。
為將與為帥確實是兩種做法。
季咀無奈的嘆了口氣,但是看向楊承的目光卻更加的敬佩……這樣一位將領,其魅力之大,自然讓麾下將士舍命相護!
很快。
楊承安排了下去。
一千名玄龍衛整裝待發。
楊承手持玄墨槍立于大軍之前,手中長槍一揮,隨后策馬狂奔,身后的軍卒們仿佛陷入了激昂當中,一個個神情興奮。
整支軍隊好似厚重的山岳般,讓人發自內心的無法撼動。
季咀眼神復雜的看著自己所看見的一切,對于自己從小到大所學習的一切,產生了沖擊。
分明……師傅他不是這么教的。
為何楊承能夠打造出如此恐怖的一只軍隊呢?即使是當初的威衛軍面對由楊承率領的玄龍衛,也絕無可能擊潰,僅僅只是勢均力敵的程度。
倘若這是玄龍衛經歷過成百上千次的廝殺,見慣了鮮血與生死,那么這一支軍隊恐怕能夠稱為當世無敵,甚至放在浩如煙海的史書當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一千騎兵從黑巖山離開,殺入了草原當中。
戎金蠻子如今派出了八十萬大軍,加之還要留有兵力提防遼夏等族,內部完全就是一個空虛的狀態,這對于楊承來說絕對是一個發展壯大最好的時機。
——
于此同時。
一只三萬人的部隊,正在從戎金王庭出發,朝著涼州城所在的方向而去。
而領頭之人,身披金甲,須發花白,看著大概有五六十歲的模樣,若是有認識的人在此,定然能夠一眼便認出來……他便是左賢王,完顏宗賀,戎金王庭內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也是那支八十萬大軍的絕對統帥。
另外一邊。
涼州城內。
鎮北軍統帥,魏無忌立于城墻之上,看著那烏泱泱的戎金大軍,眉頭緊鎖著。
“齊統武,朝廷的援軍到哪了?”
魏無忌心中有一種不安的情緒正在蔓延,他顯然也看出了這一支軍隊的些許端倪來。
既然集結了八十萬大軍,為何又圍而不攻?
他與楊承一樣有些想不明白對方究竟是什么打算。
然而。
齊統武此時的臉色非常難看,忍不住嘆息道:“統帥,只怕我們等不到援軍了,除非……肅國公能夠在短時間內平叛。”
“平叛?不過是一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就算聚攏了百萬人,面對我大周精銳不過是潰敗的局面罷了,想要鎮壓他們豈不是非常輕松?為何遲遲沒有動靜?”
魏無忌有些惱怒道。
齊統武咬著牙,對于肅國公的處理方式也不滿意,“肅國公向來求穩,即使他手上擁有五十萬精銳大軍,但也不愿意冒任何的風險,想要等一個能夠一戰擊潰張道煌的時機……但,時機豈是那么好等來的?若是我們涼州城受不住,那么大周的情況只會更糟!”
為魏無忌心中豈能不知道。
如今接壤北境的只有并、冀兩州,而這兩州卻又是起義最嚴重的地區,若是想要等到援軍,便勢必需要肅國公迅速平息百萬起義軍,只有如此才能夠讓援軍順利抵達涼州城。
只不過。
他們現在太過的想當然,覺得這一次的起義軍還是那么容易就能夠被擊潰。
肅國公此時面對的壓力,絲毫不比他們來的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