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陸聿珩邁步進(jìn)酒吧開始,好幾個卡座的男男女女就在盯著他看。
也沒什么別的原因,氣質(zhì)太正了。
學(xué)術(shù)會結(jié)束后,陸聿珩換了一身衣服,是平時最常穿的長風(fēng)衣配西褲。
淡紫色的氛圍燈照在他身上,修長的睫毛遮蓋住深邃的長眸,他遠(yuǎn)遠(yuǎn)地朝卡座望,陳棲這個方向恰好能看見他鋒利的下頜線。
陳棲原本上頭的酒勁立馬清醒了,嚇得趕忙往下縮。
陸聿珩眼尖,一秒就發(fā)現(xiàn)中間準(zhǔn)備抱頭鼠竄的陳棲,大步朝他走過去。
直到那雙皮鞋出現(xiàn)在眼前,陳棲好想裝作是個盲人。
憋了幾秒,陳棲才慢吞吞地抬起眼,怯生生地對上陸聿珩的臉。
陸聿珩臉上沒什么表情,陳棲還是被嚇得后脊都發(fā)麻。
不要在這種時候用那種看狗的眼神看他啊!!!
好嚇人!
尹緣也沒料到陸聿珩居然真的會飯局吃到一半,直接殺過來逮捕陳棲,一時間結(jié)巴起來:“陸哥……”
“嗯。”陸聿珩抬腿走進(jìn)卡座,到陳棲面前,彎了腰盯著陳棲看。
直到確認(rèn)他身上衣服穿得很嚴(yán)實,沒有和別人親密接觸過的痕跡,他臉色才稍稍好看了點。
“你們沒喝多少吧?”陸聿珩問。
尹緣搖頭。
看見陳棲一臉痛苦的表情,尹緣又緊急地點頭,斟酌著說:“小棲好像酒量有點差……剛剛還跟我說頭暈。”
陸聿珩眉心微微皺了下,蹲下身,嗓音低沉:
“難受?”
陳棲還是第一次以這個視角看陸聿珩的臉。
真是漂亮。
舞池的DJ樂震耳欲聾,地板都隨之顫動。
陳棲心跳快得接近病理狀態(tài),耳根越來越燙,原本沒什么醉意的腦袋都有點昏沉了。
這是醉嗎?
陳棲很慌張,面上繃著只是發(fā)紅。
他沉默了一會兒,順桿子往上爬,腦袋點得很快。
陸聿珩嘆了聲,一手勾住他的膝蓋彎,另一只手?jǐn)r腰把人抱起來。
陳棲慌亂之中,下意識地抱緊他的脖頸,整個人都縮進(jìn)他懷里。
陸聿珩身形一頓。
隨即聞到一點很淡的沐浴露味,和他身上是一樣的。
旖旎的想法讓陸聿珩原本的怒火倏地被澆滅了一半,他只是把陳棲抱得更穩(wěn)了些,讓人覺得很安全。
然后拿起陳棲丟三落四放在沙發(fā)上的外套和手機,回頭對尹緣說:
“陳棲我先帶走了。”
-
臺江的夜晚很冷,晝夜溫差能達(dá)到十幾度。
陳棲原本滾燙的臉,出了酒吧沒幾分鐘就涼快下來了,只是腦袋里依舊昏昏沉沉。
陸聿珩還抱著他,像是在抱什么寶貝,生怕著涼似的把人往懷里揣,陳棲每動一下都能蹭到他堅實的胸肌。
真是操蛋了……
陳棲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法再寫出大逆不道的文學(xué)作品了。
就這個胸肌硬度,差不多已經(jīng)打碎他的嬤嬤夢,足以讓他封筆。
直到進(jìn)了車?yán)铮戫茬裥⌒囊硪淼匕阉细瘪{駛,給他系好安全帶。
準(zhǔn)備退出來時,陸聿珩不小心撞到了車門,一下沒站穩(wěn)往前栽了步,猝不及防擦著陳棲的嘴唇。
操!
陳棲反應(yīng)大得要命,面上依舊裝作醉醺醺的模樣。
這是親了吧?!
是親了吧!?冷冰冰的師兄怎么嘴唇這么燙!?!?!
怎么這么軟!?
陸聿珩顯然也愣住了,撐著身子在原地站了快一分鐘,才抬手抹了抹嘴唇。
陳棲像一團(tuán)小寵物似的縮在副駕駛,無意識地蜷了蜷,腦袋縮到膝蓋上,只有一截泛紅的耳廓露在短發(fā)外。
陸聿珩心跳很快,有些恍惚地舔了舔嘴唇。
甜的。
酒味。
來自陳棲的嘴唇。
從前陸聿珩對接吻這個動作很排斥,無論是影視作品還是在國外時看見路邊激吻的情侶。
在他眼里,接吻無非就是細(xì)菌和食物殘渣的交換,是個相當(dāng)不干凈的動作。
但此刻,在這個寂靜的停車場,陸聿珩幾乎能聽見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
他想和陳棲接吻,不止是嘴唇碰嘴唇的那種。
在黑暗中僵持了很久,陳棲才聽見陸聿珩關(guān)上車門,繞到另一邊的駕駛位,發(fā)動油門駛出停車場。
這個點的酒店大堂沒什么人,陸聿珩抱著陳棲,相當(dāng)正大光明地穿過大廳,頂著前臺相當(dāng)復(fù)雜的眼神進(jìn)了電梯。
電梯里的香薰味很淡,陳棲依舊在裝醉,抱著陸聿珩的脖子,瞇著眼通過背后的鏡子觀察陸聿珩的表情。
自從那個意外的親吻后……陸聿珩就一直保持著沉默。
呃。
也不對。
陳棲覺得那個不能算是親吻,頂多算是不小心碰到。
不過可能因為都是成年男性,以及陸聿珩是個直男的緣故,這樣的烏龍也足以引起相當(dāng)大程度的尷尬。
哎。
陳棲又閉上了眼睛。
為了他和師兄能保持一個純潔的關(guān)系,他還是裝醉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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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的助眠效果很好,陳棲睡得很沉,一覺到大天亮。
剛睜開眼睛,就隔著一條門縫看見陸聿珩穿戴整齊,在臥室外的飯廳吃早餐。
宿醉的頭疼和隔夜的記憶同時涌上來。
陳棲想一拳把自己打暈,讓那段尷尬的記憶就此塵封的腦海深處,不要再像4k黃片一樣在他腦子里循環(huán)播放。
可惜現(xiàn)實并不如愿。
陸聿珩吃完早飯,起身走進(jìn)來,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陳棲立馬閉上眼在枕頭上裝死。
“醒了就起來吃飯,九點半了還睡著。”
“這個年紀(jì)你好意思睡到中午嗎?”
陳棲:“……”
陸聿珩有這張嘴,再曖昧的氛圍都是一坨屎。
陳棲慢吞吞地從被子里鉆出來,身上穿著酒店的睡袍,里面的秋衣秋褲很完整,一看就是陸聿珩幫他套上的。
不過身上還有點黏糊,看來陸聿珩只是幫他擦了個臉,沒有把讓扒光了洗澡。
陳棲松了口氣。
他昨晚穿的內(nèi)褲是輕松熊,要是讓陸聿珩看見了,肯定又要說他是小學(xu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