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按照時政的探測儀器所檢測到的結果,我們現在已經抵達了紫藤的本丸所在的位置。
但是,因為她的刀劍將她神隱了的緣故,所以即便是已經站在了這里,說不定與本丸的入口已經是面貼著面的程度,也根本無法察覺到。
或許行動組有自己的方法,不過我現在身邊跟著髭切與膝丸,所以這個事情可以更簡單一點、用屬于刀劍的方式去解決。
我朝著旁邊側了側身子讓開,然后看向了髭切和膝丸。
"來吧,我的兩位重寶。"我說,“把神隱的結界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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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這樣說的時候,那兩雙實際上長的非常相像、但因為主人平日里擁有著大相徑庭的氣勢和表現,因此往往會讓人忽略掉這一點的金色眼眸都微微的瞇了起來,像是大型的掠食動物在展開攻擊之前會有的那種模樣。
“嗯……既然都被你這樣稱呼了的話,可不能當做沒有聽見啊。”髭切輕笑著,抽出了自己的本體,“看來要努力些了,弟弟丸。”
“是膝丸,兄長。”膝丸在這些年當中早就已經習慣了并且放棄了掙扎,眼下也只是條件反射性且不抱希望的糾正了一句,以和髭切幾乎同步的頻率也抽出了腰間的掛著的太刀,“請您看著,家主,必不墮重寶之名。”
源氏重寶,兩振一具。在戰(zhàn)場上,他們就是最契合的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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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隱的結界對于人類來說是即便使用了再多的手段都沒有辦法觸碰到的,那是獨屬于神明的領域;但是,對于同樣作為刀劍付喪神的同類而言,那卻像是在黑暗當中被點亮的燈一樣,耀眼到想要裝作沒有看見都難。
平時當行動組要出面去解決這些神隱相關的事件的時候,一般都會有政府刀隨行——這部分政府刀在被直接下派到各本丸之前,都由政府來負責提供靈力支撐平日的活動與運轉,而這部分靈力則來自于那些擁有審神者資質、但本身靈力不足以支撐起太多的刀劍與本丸,因此在時政內入職的成員。
雖然不能成為統(tǒng)率一城的審神者,不過也能夠以這樣的程度做出貢獻;就算是不入職時政都沒有關系,只要愿意定期的向時政售賣自身的靈力就好。
畢竟積少成多嘛。
可以說,在賊不走空這方面,時政當真是做出了一個極好的典范。
208.
我的刀全部都養(yǎng)的非常好,就算是平日里在演練場上和其他的同事們的刀劍互毆的時候也少有敗績,基本可以說是一路平推。
畢竟,主人的資質和能力,也是會在一定程度上給自己的刀劍男士帶去影響和加成的。
而我可以毫不羞愧的說,我正是這樣的強者。
尤其是在魔術回路被刀劍男士們補全和溫養(yǎng)的現在,我的刀們也同樣自這當中得到了更多的好處與反哺。
……但是這不該是他們如同得到了認可和獎勵一樣,在已經沒有危機與戰(zhàn)事的現在也一天天的試圖和我補魔的理由!
我不是那樣的人.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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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與神隱的結界碰撞在一起,帶出了一串的火花以及某種刺耳的摩擦聲,屬于髭切和膝丸的、我即便是閉著眼睛都能夠辨認出來的神力鼓動著撞擊,直到最后聽見了耳邊傳來一聲“咔嚓”的脆響。
原本空無一物的空間突然開始劇烈的震蕩了起來,隨后從空間當中,有什么東西開始逐漸的浮現。
先是朱紅色的鳥居與參道,在參道的盡頭并非是熟悉的本丸與天守閣,而是巨大的神社。紫藤花枝繁茂而又濃密,纏繞在目之所及的一切建筑上,空氣當中都是過于濃郁的紫藤花的香氣。
我的臉色一瞬間就難看了起來。
210.
“好像來遲了呢。”髭切和膝丸一個擋在我的身邊,一個站在我的身后,無論攻擊從哪一方面到來,都必須先越過他們兩個才可以。
“她的靈魂已經與這里徹底的綁定融合在一起了。”膝丸的目光警惕的從周圍掃過,防備著可能出現的敵人,“即便是做下神隱的主導刀劍現在愿意放手,也已經沒有辦法將她從這一處神域當中剝離。”
他們的判斷不會出錯,我伸出手去,輕輕的撫摸路邊鳥居上的紫藤花,感到了一種由衷的憤怒。
211.
在魔術師家族當中沒有親情。
這樣說其實有些太過于絕對,“親情”那種東西,其實還是有一點的,但是在更高的對于本源與魔道的追求、在家族的精進、利益和傳承之前,這點微不足道的親情自然要為之讓步。
更何況是我這樣的失去任何價值的孩子,從來都不是那一點微薄的親情所能夠覆蓋分予的對象。
所以,即便那是我自己,我也必須要說,剛剛來到時政的那個時候的我,并不是什么好相處的存在。
在正式成為審神者、喚醒刀劍之前,我們都將會接受一段時間并不短的培訓——就像是前文所說過的那樣,審神者的存在太稀少、太罕有了,每一個擁有能夠獨立負擔起一座本丸能力的審神者,即便評級是最低等的D級審神者,也都是彌足珍貴的存在。
刀劍男士是消耗品,但是審神者不是。審神者是時政最為寶貴的資源。
所以在入職之前,會進行大量的投入和培訓,以期各位審神者們能夠在日后的更好……當牛做馬,在各自崗位上發(fā)光發(fā)熱。
我和紫藤就是同期的審神者。
212.
紫藤其實并沒有比我大太多,但是她的身上就是帶有著一種溫柔的長姐的氣質,對于我也總是十分的關懷。
“五月……總會讓我想到我的妹妹呢,所以就忍不住想要對五月再好上一些。”
她交會了我做人的方式與道理,引導著我的成長,為我原本在魔術師家族當中培養(yǎng)起來的扭曲混亂的三觀重新定型。
如果說家族與父母生養(yǎng)了我的肉/體,那么紫藤就培育了我的靈魂。
對我來說,她的存在實在是太特殊、也太重要。
即便在我召喚了超過百振的刀劍、無可置疑的成為了為數不多的S級審神者之后,就被調去了最前線的坐標,和紫藤聚少離多,但也不妨礙她在我心目當中獨一無二的特殊地位。
師長。母親。姐姐。友人。
她在我這里擁有著過于多的身份與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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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即便明知道紫藤那樣好的人,她本丸的刀劍選擇神隱她一定是因為在面對時間溯行軍的圍攻實在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我也依舊是無可避免的感到了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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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髭切,膝丸。”我說,“幫我一下。”
我要解構神隱的結界,而最好的方式就是將自己變成相似的存在才可以更好的感知。
這沒什么難的,我是魔術師,最擅長的就是不把自己當做人類而是當做器物去使用和看待。
我可以復制白山吉光的神技。
我當然也可以復制刀劍付喪神的存在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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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要變成【我】嗎?可以呀。”髭切甚至都不需要解釋就明白立刻我的意思,他笑了起來。
“那么,就請您更好的感受我吧。”
他湊了過來,絲毫不顧及周圍其他人的存在與目光,在膝丸已經宕機 崩潰了的喊聲當中,吻住了我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