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過了半個月,安暖漸漸習慣了顧家莊園的生活,也摸清了顧晏辭的“底線”——只要她不受傷,偶爾的小調皮,他向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天下午,顧晏辭去鄰市參加一個重要的商業峰會,臨走前特意叮囑安暖:“乖乖在家待著,別亂跑,晚上我回來陪你吃晚飯。”
安暖當時正抱著抱枕看綜藝,頭也沒抬地應著:“知道啦,顧總放心,我肯定不給你惹麻煩。”
可顧晏辭剛走沒多久,安暖就按捺不住了。她看著莊園后院那棵枝繁葉茂的老槐樹,想起小時候在老家爬樹掏鳥窩的快樂,手癢得不行。
那棵老槐樹枝干粗壯,分叉又低,對曾經的“爬樹小能手”安暖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她脫掉拖鞋,光著腳踩在樹干上,動作靈活得像只小猴子,沒一會兒就爬到了一個不算太高的樹杈上。
風一吹,樹葉沙沙作響,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在她臉上,暖洋洋的。安暖晃著腿,看著遠處的草坪,心情格外舒暢。她掏出手機,拍了張自己坐在樹杈上的照片,還特意把腳丫子也拍了進去,發了個僅自己可見的朋友圈,配文:“重溫童年快樂。”
可她沒注意到,樹干上有一塊松動的樹皮。就在她準備換個姿勢的時候,腳下突然一滑,整個人往下墜了一點,手忙腳亂間,她緊緊抓住了一根樹枝,才穩住身形。
雖然沒掉下去,但手臂還是被樹枝劃了一道淺淺的口子,滲出了一點血珠。
“嘶……”安暖倒吸一口涼氣,正想慢慢爬下去,就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男人壓抑著怒火的聲音:“安暖!你給我下來!”
她抬頭一看,只見顧晏辭快步朝這邊走來,西裝外套被他隨手搭在臂彎里,領帶也扯松了,臉上滿是焦急和怒意,平時冷靜自持的模樣蕩然無存。
安暖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他不是去鄰市了嗎?怎么回來得這么快?
顧晏辭走到樹下,仰頭看著坐在樹杈上的女人,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你是不是皮癢了?誰讓你爬樹的?”
安暖縮了縮脖子,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小聲嘀咕:“我就是想爬著玩玩……”
“玩玩?”顧晏辭的聲音提高了幾分,語氣里滿是后怕,“剛才差點掉下來你沒看見?手臂都劃破了還不知道怕?”
安暖這才注意到他眼底的擔憂,心里微微一動。她故意垂下眼瞼,聲音帶著幾分委屈:“老公,你是不是不愛我了?就爬個樹而已,你這么兇我。”
顧晏辭原本緊繃的神經,被她這一句“不愛我了”瞬間擊潰。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語氣軟了下來:“我不是兇你,是擔心你。你自己什么情況不清楚嗎?從小就愛爬高上低,上次在老家爬墻摔了一跤,疼得哭了半宿,忘了?”
安暖沒想到他還記得這件事,心里一陣暖流涌過。那是她十五歲的時候,跟顧晏辭還不熟,只是偶然在老家見過幾次。那次她爬墻摘棗,不小心摔了下來,膝蓋擦破了一大塊皮,正好被路過的顧晏辭看到,他二話不說就把她背回了家,還幫她處理了傷口。
原來,他那時候就注意到她了嗎?
安暖晃了晃神,沒抓穩樹枝,又往下滑了一點。
“小心!”顧晏辭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張開雙臂,緊張地看著她,“慢慢下來,我接著你。”
安暖看著他緊張的模樣,心里的那點小委屈煙消云散。她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從樹杈上往下爬。快到地面的時候,顧晏辭伸手,穩穩地把她抱進了懷里。
他的懷抱很溫暖,帶著淡淡的雪松味,讓人心安。安暖靠在他懷里,能清晰地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聲,比平時快了不少。
顧晏辭抱著她,低頭看著她手臂上的傷口,眉頭又皺了起來。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傷口周圍的皮膚,輕聲問:“疼嗎?”
安暖搖搖頭,小聲說:“不疼,就是一點小劃傷。”
“還說不疼,都出血了。”顧晏辭抱著她往屋里走,語氣里帶著幾分責備,“以后不準再爬樹、爬墻,也不準再做任何危險的事,聽到沒有?”
安暖窩在他懷里,乖乖地點頭:“聽到了,以后不爬了。”
回到臥室,顧晏辭把她放在床上,轉身去浴室拿了醫藥箱。他蹲在床邊,小心翼翼地幫她清洗傷口,然后用碘伏消毒,最后貼上了創可貼。
他的動作很輕柔,生怕弄疼她。安暖看著他認真的側臉,心里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或許,這場蓄謀已久的婚姻,并不只是她一個人的算計。
顧晏辭處理完傷口,抬頭看到她盯著自己看,眼神里帶著幾分他看不懂的情緒。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語氣柔和:“在想什么?”
安暖回過神,連忙搖頭:“沒什么。對了,你不是去鄰市開會了嗎?怎么回來得這么快?”
“會議提前結束了。”顧晏辭站起身,坐在她身邊,“回來的路上,看到林舟發的消息,說你在爬樹,我就趕緊趕回來了。”
安暖心里一暖,小聲說:“謝謝你,老公。”
顧晏辭看著她泛紅的臉頰,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他伸手,把她攬進懷里,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傻瓜,跟我說什么謝謝。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擔心你擔心誰?”
安暖靠在他懷里,嘴角不自覺地向上彎了彎。或許,她可以試著放下防備,好好地跟他走下去。畢竟,這樣被人放在心尖上疼的感覺,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