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箭法!”城頭上的曹性看得真切,不由得拍手叫好。
曹風剛才那一箭,仍在曹性腦海中不斷回放:戰馬嘶鳴聲中,曹風在疾馳的馬背上張弓搭箭,隨即松手,箭出!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
曹性暗自比較著若是自己出手,能有幾分把握做到同樣的事?
這一箭看似簡單,但作為箭術高手,曹性深知其中的難度。
首先,曹風要在奔跑的馬背上穩住身形,這考驗他的騎術和與戰馬的默契。尤其是曹風的戰馬‘黑子’,雖然穩,但速度極快。
其次,曹風射箭時正值逆風,必須精準把控力道,同時估算風力對箭矢的影響。
最難得的是,這一箭不僅要命中目標,還要將兩把大刀分開——既需要極強的臂力,又得拿捏最精確的角度。
想到這里,曹性忍不住對身旁的副將感嘆道:“公子這一箭,當真神乎其技!別說呂布轅門射戟,恐怕連飛將軍李廣在世,也不過如此。”
曹性頓了頓,又苦笑道:“我苦練箭術二十多年,卻連公子的箭尾都追不上。”
同樣精通箭術的徐榮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大刀,刀面上還留著剛才那一箭釘出的凹痕。他放聲大笑,“才兩年沒見,公子的箭法又精進了!記得上次比試時,他還沒這般火候。”
說著,他轉頭瞪向黃忠,眼中帶著挑釁:“老匹夫,你不是要找我家公子嗎?我家公子現在來了,你還能怎樣?!都說你箭術了得,我家公子這一箭,你能做得到嗎?”
黃忠沒有理會徐榮的話,目光牢牢盯著曹風臉上那張熟悉的鬼王面具上。
這張面具,他在熟悉不過!
并且從對方的聲音,到方才那精準的分刀一箭,此刻他已確信無疑。
眼前這位白馬銀槍、身披黃金甲的將軍,正是自己的恩人曹脩。
“公子如此大恩,黃忠怎能不識得!”黃忠抱拳深深一禮,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
先前從劉封處聽聞恩人遇害的消息,他悲憤萬分。如今親眼見到恩人安然無恙,叫他如何能不激動!
曹風朗聲大笑,抬手摘下了那張猙獰的鬼王面具,露出一張英俊剛毅的面容。
“老將軍別來無恙!”曹風爽朗地說道,“當年多有不便,只能用‘曹脩’這個名字與您相交。”
“如今大事已成,不妨告訴你——我既是曹脩,也是曹風!”
黃忠先是一愣,等想明白事情的經過后,不由得放聲大笑。
“哈哈哈!公子這是'自己殺自己'?這出戲演得真是精彩!”
徐榮在一旁也驚訝地看了看兩人,沒想到黃忠竟然也是自己人。
他摸著下巴上的胡須,若有所思。曹風這些年的布局,讓他不由得心生佩服。
公子心思之縝密,謀劃之深遠,實在令人嘆服。就像當年救下自己時那樣。
曹風策馬上前幾步,手中長槍直指劉封等人,不容置疑道:“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沒了退路。此時不降,更待何時?”
黃忠作為劉備這支部隊名義上的主帥,率先響應曹風。
他將手中那柄陪伴他征戰多年的長刀重重擲在地上,“黃忠愿降公子!”
劉封見狀,悄悄給陳到使了個眼色。然后翻身下馬,將佩劍扔得很遠。
“我等愿降曹風公子!”劉封眼角余光始終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果然,那些劉備軍的士兵并沒有立即放下武器,而是齊刷刷看向陳到。
劉封在心中冷笑,這些士兵的反應,正好印證了他之前的猜測。看來陳到確實是劉備安插的眼線。
陳到環顧四周,發現己方確實已經被團團包圍。他咬了咬牙,知道現在硬拼只有死路一條,只得按照劉封之前交代的錦囊計策,假裝投降,好借機擒住曹風。
他緩緩將手中的環首刀丟在地上,“我等愿降!”
他身后的士兵們見狀,這才也跟著棄械投降。
等徐榮引著眾人回到上庸城后,局勢突變。
眾人剛邁入府衙,突然涌出數十名精銳親衛,瞬間就將陳到按倒在地。
陳到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麻繩捆了個結實。
“曹風!我已經投降,你這是什么意思?”陳到一邊掙扎,一邊憤怒地質問。
見曹風只是笑著看他,并不答話,陳到猛地看向劉封和黃忠。
發現這兩人神色如常,并未被束縛,他頓時明白過來。
他咬牙切齒道:“你們……你們兩個……”
劉封踱步上前,拍了拍陳到的肩膀,冷笑道:“陳將軍,錦囊妙計我確實是有,不過不是諸葛軍師給的,而是曹風公子所賜。”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錦囊,在陳到眼前晃了晃。
“我與黃老將軍早就歸順公子了,今日這場戲,就是專為你準備的。”
“無恥!”陳到雙目赤紅,聲音嘶啞,“劉封!你身為主公長子,卻做出這等背主求榮之事,簡直禽獸不如!”
這句話徹底戳中了劉封的痛處。
“長子?!”劉封突然暴怒,一把揪住陳到的衣領,險些要把陳到提起來。
劉封的聲音越說越高,最后幾乎是靠吼:“劉備什么時候把我當兒子了?這些年我在他手下,不僅沒被重用,還處處受排擠!關羽、諸葛亮事事刁難我,不就是要給阿斗鋪路嗎?”
陳到聽罷,知道再爭辯也是徒勞。作為劉備的心腹親信,他自然清楚劉備對劉封的真實態度。
他轉而怒視黃忠,厲聲喝道:“黃忠老匹夫!你以為投靠曹風就能有好下場?別忘了你的家小還在荊州!”
黃忠臉色一變,但很快又鎮定下來。
他看向曹風。心想以曹風的手段,必定早有安排。這位公子做事向來滴水不漏,就像當年救治他的兒子黃敘那樣。
果然,曹風不緊不慢地走到陳到面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陳將軍別急。黃老將軍的家眷,我早就派人去接了。兩天前就已經動身往上庸來了。你還考慮一下你自身的處境吧。”
“哼!”陳到冷哼一聲,“有什么好考慮的,只有一死,報答主公的知遇之恩。”
曹風擺了擺手,“算了!你現在頭腦不冷靜,我已經提前替你考慮好了。”
“不僅黃老將軍的家眷在路上了,您的夫人和兩位公子,也在來上庸的路上了。”
陳到:???
陳到:!!!
陳到如遭雷擊,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話來。過了好半晌,他才怒斥曹風道,“曹風,你這個卑鄙小人!”
“哎?!”曹風止住陳到接下來的罵聲,“你這可罵錯人了,主意是賈詡想出來的。”
曹風話鋒一轉:“你給劉備做親衛,天天護著他跑路,能有什么出息?我正好缺個親衛首領,就你了。”
陳到傻眼了,反問道:“你敢讓一個降將做親衛首領?”
“有何不敢?”曹風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張嫣,“你也打不過她,更打不過我。”
“并且,”曹風又開玩笑道,“我們老曹家祖傳,好夢中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