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洛陽地邪,不能背后說人壞話。
肖染這邊才吐槽完,棺材里的老爺子就醒了,搞得肖染頓時都心虛了起來,也不知道這老爺子聽到了沒有,臉上故作驚喜道:“師父,您醒了!”
說著用手攙扶起老爺子。
老人從棺材里坐直了身子,晃了晃腦袋:“我……怎么了?”
不等肖染開口,那些亂七八糟的記憶就涌現出來,一時枯瘦的臉上一會青一會白,瞳孔一緊:“李驚奇,他人呢!!”
“走了。”
肖染沒和這位師祖說關于的李驚奇要挾自己的事情,正如李驚奇說的那樣,自己拿他沒辦法,自己這位師祖也是一樣。
就算是把這件事說出來也是徒增煩惱。
何況現在師祖都是自身難保,又有什么余力來幫自己。
“走了……他可曾說了什么?”
“說了,您這條路闖不過去,現在只能給你用糯米壓著,但怕是壓不了多久。”
肖染嘆了口氣,知道李驚奇沒辦法,但若是繼續放任下去,自己這位師祖怕是真的要變成吃人不吐骨頭的妖怪了。
聽到此話,老人枯瘦的臉上反而露出釋然的神情。
他也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但人嘛,總是不服輸的想要去試試看,搏一搏,哪怕是萬一呢。
可等闖上去之后才知道,事情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在得知李驚奇的話后,也就絕了這份心思了。
“讓我起來吧。”
“師父,你這……”
“放心,不礙事,我現在的情況我比誰都清楚。”
肖染伸手將師祖攙扶出棺材,只聽老人道:“走,跟我來。”
說著,就帶著肖染往后堂走。
“當年你師祖爺,走的突然,我那時候才剛剛十八歲,倉促接班,太多事情我自己也沒搞明白,本以為這些年的手段,足夠我闖過去了,卻不想真正到了臨門一腳才知道,原來是我一開始就搞錯了方向,后悔也來不及了。”
老人嘆了口氣,這就是傳承不全的后果,他只傳給肖鎮業縫尸的手藝,其實也是琢磨著如果自己不成功,這孩子以后改行,縫尸人到自己這一輩就算是到頭了。
但經歷了這一遭,老人大概也清楚了是自己想錯了。
“你說的對,藏到了最后,還是坑到了自家兒孫的腦袋上。”
肖染嘴角一抽,沒敢接這個話茬。
說著老人來到床前,只見床上還坐著一個人呢。
這人雙手雙腳都被砍了下來,身子被釘在了床板上,人還有一口氣,可看到老人進來,臉上就露出驚悚的神情,肖染這才注意到,這家伙的舌頭都被拔了。
難怪之前說不出話來。
老人看了這家伙一眼:“李驚奇來了,是個大麻煩,當年他從關東鬼子的手里,搶過來了一件東西,惹得鬼子派遣高手追殺他,后來各路高手得知李驚奇是在護寶,紛紛仗義出手。”
老人說著當年的過往的事情,總算是讓肖染知道李驚奇當初為什么被追殺了。
“可后來,這家伙就藏了起來,一轉眼這么多年過去,了無音訊,直至最近這段時間,有人傳出李驚奇還活著,不僅活著,還憑借奪來的寶物,修成了門路,是陸地神仙。”
“這下五仙堂不干了,因為那東西本來就是五仙堂的東西,李驚奇奪走了之后這么多年也不曾歸還,這才有了仙家出關來尋他的事情。”
肖染聽聞事情經過,覺得這傳聞雖然未必是假的,但李驚奇的實力雖然強,可要說神仙就太夸張了。
“那外面那些江湖老合他們來,莫不是想要渾水摸魚?”
肖染所說的江湖老合,就是指這幾日洛市中那些憑空出現的江湖藝人。
“差不多,這不就是么,這兩個人昨天晚上摸過來,手段還不少,結果卻是沒能來對了時候,倒了霉,成了血食!”
師祖所說兩人,另一人則是躺在縫尸臺上。
肖染聞言皺起眉頭來,仔細端詳了面前床鋪上的人,懷疑這家伙不會是個醒來的入門者吧。
真要是這樣,這兩人也是倒霉透了,趕上自己師祖尸變的時候,自己都被按著打,更別說他們倆了。
“師父,那您接下來……”
“哪還有什么接下來呢。”老人白了肖染一眼:“咱們家才多少錢,李驚奇說三天換一袋糯米都是保守了,我看至少要兩天換一袋,你有多少錢夠這樣揮霍。”
肖染聞言一驚,趕忙拉住師祖的手:“有有有,錢咱不愁,我手上還有一些,不夠的話,我去找鳳錘借。”
“借的是錢,還的就是人情,沒那個必要,李驚奇沒當場燒了我,就算是給我面子,讓我把后事交代清楚了,再拖延,到時候糯米也壓不住我,你怎么辦?”
老人回頭看著自己這位傻徒弟:“倒是師父小看了你,沒想到你還能有這么多的手段,只是沒能傳你真本事,險些害了你。”
老人面容慈祥,不舍的握緊了肖染的手,將枕頭翻開,下面是一張紙與一個盒子,紙上是肖染之前拿出來那份【損神風】的修行法。
“這東西能救命,你好好練,以后咱們這一行能做就做,做不了就轉行,別死守著,最不濟回你家去種地也算是有口飯吃。”
隨后又拿起盒子,將盒子打開:“里面是咱們縫尸人一脈的本事,我本該帶進棺材里去,可眼下江湖詭譎,你若是沒有真本事,反而是要害了你。”
肖染接過盒子,打開后里面是一本淡黃色的本子,本子整體像是被油給泡過一樣,摸上去的感覺很光滑。
上面寫著三個字【解尸錄】
聽名字感覺更像是一本刑偵解剖的書籍,不過翻開匆匆掃了一眼,就見里面全都是利用尸氣的偏門術法,其中也包括了方才老爺子所用的那些招式。
“方家的大刀怎么在你手上?”
被老爺子冷不丁的問上這一句,肖染趕忙解釋道;“借來的,之前五仙堂的人打了方家的孩子,然后……”
肖染把前段時間斗法的事情說了一通,只不過稍作修改。
把自己摘了出去,并改成方家老爺子擔心他們吃虧,就把刀借給了他們。
這個理由能說得過去,但經不起驗證,只要老爺子給方家帶個口信,就能知道自己在撒謊。
可現在老爺子顯然是經不起這樣折騰,也懶得去刨根問底,都快死了的人,哪里顧得上活人的事情,只是皺眉道:
“方家的刀法一共二十三篇,但里面的招式其實也就七招,其他的都是幌子,我時間不夠了,只能撿要緊的教你,這刀你也不必還了,等到了機會,你還方家一個人情就行。”
“那這人情我可算是提前還了哦!”
肖染心里嘀咕著,自己手上的這把刀,可不就是因為自己救了方叔一家,才從方叔那兒得來的嘛。
這樣說起來,也算是一因一果得了報應。
只是肖染奇怪的是,自家這位師祖是怎么知道方家的刀法來著?
不等他問出口,老爺子就笑了:“怎么,好奇我怎知道他們方家的刀法?嘿,這事簡單,當年他們方家欠了我師父一筆賬,我師父為此丟了一條腿,方家還不清,就只能把刀譜送過來了。”
原來早在晚清那會,方家的一位恩人,造反結果被抓了。
方家負責行刑,給當時的幾位官員表演了一手,金刀執法、頭不落地的手段。
這人并沒有被斬斷了頭,事后被老爺子的師父縫好了傷口就給救活了過來。
但事后這件事也走漏了風聲。
雖然查無實證,可當時方家的當家人在公堂上被活活打死,那位太師爺也因此被打斷了腿。
“這刀法我也沒學全,你能學多少學多少,最后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唉!”
肖染連連點頭,這對自己來說絕對是一件大好事,方才老爺子奪刀后差點就一刀劈了自己,那陣陣鬼哭神嚎的畫面肖染現在想起來也是感到心有余悸。
同樣一把刀,兩人用起來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先把這小子收拾收拾吧,省的再生出什么其他事端!”
老爺子看向床上這位“血食”向肖染說道。
對方是被割斷了舌頭,可也不是聾子,聽到此話身體立刻激烈的搖擺起來,張大嘴巴,似乎是想要喊著什么,只是肖染可不管那么多了,上前抱住男人的腦袋,在懷里一扭!
“咔!!”
隨著脖子上傳出脆骨般的折斷聲,這位疑似是入門者的兄弟身子抽搐了幾下就再沒了動靜……
晚上還有,我盡快。